第52章 卧底
苏格兰威士忌, 化名绿川光，本名诸伏景光。
身为公安警察的诸伏景光卧底在黑衣组织，每一天都是在走钢丝，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暴露（虽然已经被酒井荒川知道了自己是卧底, 但是就和酒井荒川答应的一样, 其他人并不知道）, 不单单会把自己的命丢进去，还很有可能把同在组织卧底的同期也连累。
可能是因为之前被不知名的情绪控制而自己并没有发觉, 直到今天才猛然察觉，自己像是中了催眠一样的, 做出一系列可能会导致死亡的行为, 苏格兰威士忌对于斯皮亚图斯的戒备达到了顶峰。
安全屋在一个隐蔽的巷子里，屋内开着灯，昏黄的灯光下，酒井荒川的身影就像被撒下了一身暗色的砂石。
在黑灰的背景下，少年凝固在了泛旧的老照片里，随时等着被风化变成沙, 最后散进尘埃中，再无回响。
“卧底先生是在怕我吗？”
少年平铺直叙的声音空洞乏味, 干涩又嘶哑，即便是问句，却似乎并没有想要等待回应。
少年愉快的自问自答，“当然了, 卧底先生当然会害怕我了，谁又会喜欢上一个无恶不作的疯子呢？”
酒井荒川几乎是在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就后悔了, 苏格兰是公安卧底, 而他是个罪无可恕的组织成员, 作为心怀正义的警察，他又怎么可能会同情一个凶手呢？
令人发笑的无病呻吟要结束了，酒井荒川心想，他们的立场本来就不同，苏格兰作为卧底，他本来就应该这么做，远离自己又虚伪的亲近自己，从细微处，搜集一切组织的罪证，从而扳倒这座黑色的大山，所以，自己没有必要期待着什么。
苏格兰威士忌的心脏狠狠一缩，看着少年僵硬的脸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着温柔猫眼的男人从狙击镜中看到了，看到了那个杀人狠绝，下手毫不留情的少年。
虽然斯皮亚图斯身体孱弱，但是爆发力却很强，瘦弱的身躯又不易被人发现，潜入目标家里时，动作轻盈，像一只猫。
任务完成后的灭口行动也十分迅速，满身鲜血的模样令人胆寒。
“哦哦！对了，苏格兰，我要吃蜂蜜芥末酱的三明治，别忘了哦！”
少年身上的沉郁很快就消失了，仿佛刚刚的自我厌弃不存在，但是苏格兰威士忌却看到了一切。
酒井荒川没有听到回应，扭头看着门口的男人:“苏格兰？”
苏格兰威士忌看着酒井荒川在灯光下露出来的那张脸，精致却没有生气。
本来该是幼圆的脸蛋，少年却是消瘦的，苍白的，像是一个被扔掉的木偶娃娃，深埋在腐烂的叶子里，木讷的瞳孔从黏湿的叶子缝隙偷窥外界的一丝阳光，想说出口的话，又带着刀片被生生吞回了肚子里，划破喉咙，遍体鳞伤。
“……啊，知道了。”苏格兰沉默了一会儿又说，“想吃什么零食吗？”
这是最后一次心软，苏格兰这时候这么对自己说着。
酒井荒川新奇的看了两眼这个看起来温和的男人，彻底披上了黑暗组织的衣服了啊。
“没有哦，没有想要的。”
苏格兰点头，双手插兜离去了。
餐桌上，酒井荒川看着慢慢冷却饭菜，微微沙哑的说了一句:“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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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月里，酒井荒川被黑衣组织的boss拉过来完成几乎不停歇的组织任务，再铁打的身体他也吃不消。
大阪的一处安全屋内，酒井荒川满脸疲惫的趴在沙发里，变成了一条失去灵魂的白毛猫猫。
“要死了，真的要死了。”酒井荒川闷闷的抱怨着:“琴酒是什么魔鬼吗？这一个月除了任务就是任务，他自己不休息就算了，还让我也不能休息，”
“我一定要把他的大衣全都扔掉，让他没有衣服穿，还有他的帽子，我一定要看看，这家伙的帽子天天戴着，是不是就是为了遮掩007带来的秃顶！”
“斯皮亚图斯，咖啡。”苏格兰和斯皮亚图斯在这一个月中也试探到了少年的底线，只要不和斯皮亚图斯谈及组织，这个看起来阴沉的少年实际上很好说话。
温和的男人熟练的顺毛:“好的，下次遇到琴酒时，我会拦着他。”
“真的吗！”酒井荒川瞬间抬头，一装眼睛都亮了起来，灰色的瞳孔瞬间变成了星星眼，“苏格兰～！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甜甜的，如同喝了蜂蜜水的声音和和少年开心时上扬的语气让苏格兰笑了一声，“没错，我会在他打你的时候拦着点。”
“……苏格兰，你变了。”酒井荒川幽幽的说，“你已经进化成不靠谱的男妈妈了！”
说完，酒井荒川又开了一罐咖啡，深深的嘬了一口，发出舒服的喟叹。
正在整理任务资料的苏格兰，眉头下意识皱了一下，“斯皮亚图斯，你不能再喝了，今天摄入的咖啡因已经超标了。”
闻言，酒井荒川一顿，喝的更快了。
“斯皮亚图斯！”苏格兰不赞同的按住了还要往嘴里灌咖啡的酒井荒川的小手臂。
入手是单薄的衬衣，薄到苏格兰还能摸出酒井荒川手臂上缠绕着的绷带。
“唔。”
酒井荒川可怜兮兮抱住自己的咖啡罐，狭长的眼尾因为酒井荒川眨眼时候太用力，导致留下了绯红的色彩。
坐在对面的苏格兰心头一跳，忍不住的胡思乱想。斯皮亚图斯的性格虽然是喜怒无常，但是配上他的精致的面庞，倒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娇，像极了小猫在撒娇。
被联想萌到的苏格兰暂时性的忘记了少年是黑衣组织的高层成员。
苏格兰单手遮挡住有些泛红的脸，说:“最，最后一罐。”
“哦耶！”酒井荒川像个孩子一样挥舞自己的胳膊，“苏格兰最好了！”
被撬开一丝蚌壳的少年，露出一点点柔软的内里，整个人看起来都要融化掉了。
苏格兰好脾气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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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滨是一个开放性很强，包容性也很强的地方。
包括但不限于，河水里的“神秘绷带黑衣男子”，“夜晚高喊的歌姬”还有“路上追着幼女的奇怪变态中年医生”等等等等。
至于在横滨生活着的大家，一开始发现鹤见川里面的“绷带黑衣男”还会尖叫，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在横滨，这里有着一个以自杀为爱好的男人。
太宰治身上披着黑沉沉的大衣，从集装箱里出来，脖子上挂着一个耳机，嘴里哼着不明声调，看起来像个飘忽的幽灵。
港黑首领办公室。
森鸥外坐在奢华的红丝绒椅子上，正批改着文件，门外的守卫传来了声音，仿佛是在有人在和门卫扯皮。
“进来吧，太宰君。”
“森先生可真是有闲情雅致啊，理事长封闭起来的内心又要开始浮冻了哦。”太宰治心情很好的坐在屋子里的沙发上，慢悠悠的开口:“嘛嘛，不过理事长也不是傻的，谁是真心谁又是假意，这种他也能分辨出来的了。”
“所以说，森先生作为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你想好怎么在川酱的心里撬开他的蚌壳。”太宰治似乎有些好奇，“堂堂的首领，你又要怎么去帮助川酱呢？”
太宰治真的好奇，一个把自己当成组织的奴隶的首领，要怎样去拯救同样身陷黑暗的理事长呢？
“我相信太宰君是有办法的。”森鸥外放下手里的钢笔，笑眯眯地开口。
太宰治翻着手上的完全○杀手册，一脸被恶心到了的表情。
“不是吧森先生，如果不是因为世界融合，我很本不会回到港黑，就连这样，你都不放弃的物尽其用？可真是大胆啊。”
森鸥外没有理会太宰治的阴阳怪气，叹息着说:“太宰，还记得我说的话吗？”
“首领作为组织的头也是组织全体的奴隶，为了能让港口黑手党存活下来，我就算是干尽脏活也不惜。”
“消磨敌人的战力，让己方发挥出最大价值，为了组织的存在和繁荣，就算是伦理上非道义的事，我也非常乐意的去做。”
带着红围巾的森首领把双手交叉拄在下巴上，慢悠悠的说着。
缠着绷带的少年像是看到了什么沉重又恶意的画面，无法阻止，无法反应，脸上表情全无。
“森先生，这几句话确实让我印象深刻，被恶心到的印象深刻呢。”
这几句话是在织田作之助陷入和mimic的混战中，太宰治想要借调港黑人手时，森鸥外几乎是自爆的说出了这一切都是他在背后做推手，以至于就像森鸥外说的那样，太宰治对此记忆十分的深刻。
“太宰君，不仅仅是组织，对于我们世界的自救过程，我也是这样想的。”森鸥外站起身，在太宰治沉沉的眼神中站在了雕花窗户边上，“理事长，他是一个被‘书’选中的满怀爱意的家伙。所以啊，就算是自救，我想，他也十分愿意这么把自己的‘爱’奉献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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