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受伤
大一大二两年，顾栖的缺席次数都太多，所以在暑假结束之后，顾栖必须在开学的时候返回学校。
经纪人跟导演商量过，说是把顾栖的戏份拍摄最好都调到前半段，不然可能会耽误进程。
这是部仙侠剧大ip，顾栖参演了一个和黎茵角色差不多重的女配角，因为死得早，所以可以提前杀青。
大雨刚刚停歇，空气闷潮又粘腻，第一天采景地点在山底的一个小山村里。
化妆师正在给顾栖上妆，她嘴里塞着一根棒棒糖，坐在躺椅上百无聊赖的玩着消除小游戏。
听到鼓掌夸赞的时候，偶尔抬起眼睛扫一眼正在对戏的黎茵。
小蒋在一旁满目愁容的帮她驱赶蚊虫：“希希姐，现在好在穿的是剧组的衣服，我记得你箱子里带的都是短裙啊，这到山里来蚊虫这么多，可怎么受得了。”
顾栖倒挺无所谓的，收拾行李的时候也犹豫了一瞬间，最后还是义无反顾的决定坚持自己的原则。
哪怕被冻死，被蚊子咬死，她也要漂亮。
她轻啧一声，正要开口，目光正好落在身旁扎着麻花辫的小姑娘身上。
这女孩大概六七岁的年纪，正蹲在顾栖身边往她的裙子上看。
“估计是哪家的小姑娘，趁着工作人员不注意钻了进来吧。”小蒋猜测道。
“喂，你是哪里来的？”
顾栖正好无聊，用手撑着下巴搭在躺椅凳上，闲来无事逗逗身旁的女孩。
她穿着一身纯白色的轻纱广袖裙，两旁丝带飘飘，仙气缭绕的垂在两侧。
化妆师正在给她整理发型，黑发随意的散在肩膀上，举手投足之间都满是慵懒与妩媚。
女孩倔强的将目光强行从裙子上挪开，扭过头去：“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我为什么可以穿这么漂亮的裙子吗？”顾栖微微勾起红唇，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女孩摇摇头，有些期待般的抬起头。
“因为我漂亮啊。”顾栖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棒棒糖，黑发从白皙的肩膀上轻轻拂动，有些不经意的妩媚。
“你说一句希希姐姐天下第一美，我就把这个给你。”
小姑娘被她挑逗的涨红了脸，为了那颗糖果还是咬着牙说了出来，手上攥着糖果，目光却依旧紧紧的盯着她的裙子看。
“这个不能给你。”顾栖收回目光，随意扫了她一眼。
“为什么？”女孩几乎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什么为什么？”顾栖重新开了一局游戏，语气满是漫不经心，“这是我的东西，我想给就给，哪有什么为什么？”
气氛安静了许久许久，那小姑娘都没有说话，瞬间正剩下游戏里偶尔传来的播报声。
半晌，女孩才攥着糖果朝着外面跑去，留下一句，“你会后悔的。”
顾栖看着她的背影，愣了好半天，才嗤笑一声，“现在的小朋友，动画片看多了吧。”
小腿上的痒意又蔓延开来，今早醒来的时候，她小腿周围直接泛起了一小片红疹。
顾栖皮肤嫩，从小就容易过敏感染，只要碰到点不干净的地方，就很容易泛起这种密密麻麻的小疹子。
虽然很快就会下去，不会留疤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但这段时间的瘙痒也够她受的了。
她轻轻掀开衣摆，极为无语的吐槽，“这什么破地方，导演组经费就这么紧张吗？”
正说着，小蒋轻轻扯了扯她的衣服，声音压的极低。
“希希姐，别说了。”
顾栖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正好与一旁树下的秦宴四目相对。
他今天没穿西装，随意搭了身黑色系休闲服，银色钻表系在手腕，两只手随意插在熨的平整的黑色裤子里。
即使简简单单的站在那，贵气和沉稳依旧无法遮掩，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劲。
目光与顾栖接触到的那一瞬间，他平淡的移了回去，微微上扬的眼角泛着几分凉意。
顾栖挑了一下眉。
干嘛一副她欠了他几百万的样子？
他偷看别人自己还有理了？
副导演站在秦宴身边，跟他喋喋不休的介绍道，“黎茵的演技还是很值得认可的，网上的评价也不错，这姑娘的好脾气，放到圈子里，实属难得了。”
秦宴嗯了一声，目光淡淡的看着拍完戏的黎茵向他走来。
后者嘴边噙着一丝浅笑，正抬头跟秦宴说着什么。
顾栖忍不住往那边看，剧中黎茵和她饰演的是同门弟子，所以造型服饰都是一模一样的，但两人穿上衣服的气势确是截然不同。
黎茵是温柔系的姑娘，生的唇红齿白，一颦一笑都泛着知书达理的气质，即使手上握着宝剑，也像个温温和和的小娘子。
男生大多很吃这种长相和性格。
所以无论圈内还是圈外，黎茵的人气都不知道要比她强上几百倍。
顾栖扭开头，小声的切了一声。
有什么了不起，昨晚她可是全看到了。
人前一副模样，人后一副模样，秦老狐狸还真能演。
轮到顾栖上场的时候，她挑衅般的看了秦宴一眼，下巴微微扬起，满脸的高傲。
这么多年来，除了颜值以外，顾栖最自信的就是她的演技。
只要她提前准备，当天的戏份她完全可以做到脱稿，更何况这次是和秦宴在打赌，她更是费了不少心思。
打板一响起，顾栖就立马进入了状态，她手握剑柄，在面前男人冲过来的时候，轻轻转动手腕，身体就这么灵活的避开了男人的攻击。
丝带随着她舞动的动作腾空而上，最终又因为她举剑对着男人的喉咙，而轻飘飘的垂落在肩膀两侧。
目光犀利又漠然，她扬起下巴看着面前的男人，用极为冰冷的声线说出台词。
顾栖拍过大量的仙侠戏，她甚至不用动作指导，就知道什么样的镜头才能展现的她更漂亮更完美。
第一个镜头对于她来说太过简单，没消耗多长时间，几乎一次性过。
等到第二场的时候，顾栖则是处于一个劣势的状态。
一堆身材魁梧的男人围着顾栖，一巴掌将她推出几米远。
威亚将顾栖迅速向后拖拽，她踩在滑轮车上，因为村子里的地面位置有些不平整，不少小石子将剑稍卡的磕磕绊绊。
秦宴微微蹙眉，他正要开口，就眼看着顾栖从滑轮车上跌落了下来，几乎双膝着地跪坐在地上。
威亚依旧没有停，顾栖的膝盖明显已经磨出了血痕，突如其来的事故让现场慌了神，手忙脚乱的关闭了机器。
秦宴瞬间瞳孔放大，下意识的往前走了一步，就见顾栖抬了一下手。
她咬着牙，撑着长剑站起来说：“继续。”
秦宴看着她，看她慢慢调整好状态进入镜头。
他眼底的锐利和紧张的情绪也随着她慢慢消失了，最终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
身旁的黎茵抬头看了秦宴好一会，最终还是垂下头抿了抿唇。
接下来的半场戏，角色本就是在极致的疼痛下，顾栖恰好也是忍着痛，完全在状态的一镜到底。
结束后，顾栖一瘸一拐的走到树下，满是得意的看着秦宴。
“我演的怎么样啊？秦叔叔？”
秦宴目光落到她的双膝上，即使隔着一层白纱，也能明显的看出她双膝上透出的殷红血渍。
顾栖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这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疼，嘶的一声坐到一旁的石墩子上。
听见她喊疼，小蒋这才缓过神来，和几个工作人员就慌忙过去扶着她。
小蒋蹲下身，泪眼汪汪的看了一眼她的伤疤，“怎么办啊希希姐，很疼吧？刚刚怎么不喊停啊，还继续撑下去，逞强也不是这么逞的啊。”
顾栖眉头簇的老紧，颇为浮夸的仰着头含着眼泪，手上还不忘了拍开小蒋的手。
“疼疼疼啊！镜头都过了一大半了，我是傻子吗？我要是再来，万一再摔了怎么办？”
秦宴也蹲下身，他眉头紧蹙，目光极为认真的落在她伤口上，冰凉的指尖轻轻在她伤口周围按了两下。
顾栖嘶了一声，瞪了他一眼，咬牙开口：“你想疼死我吗？”
要不是她这条腿伤着一动不动敢动，顾栖都有种像踹上去的冲动。
秦宴抬起头看她，声音毫无波澜，带有几分特有的清冷质感。
“放心，好好调整两天，不会留疤。”
他的目光太过认真，赤裸裸的这样对过来，顾栖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她移开目光哦了一声。
“还能走吗？”秦宴问道。
刚才结束后，顾栖看到黎茵和秦宴并肩站在树下，那种般配的样子，她就莫名有点不爽。
她情绪本就有点闷闷的，像是多了些赌气的情绪，没好气的看他一眼。
“难不成你要背我回去？”
她本来也就是随口说一句，说完就准备起身让小蒋搀她回去。
话音刚落，秦宴抬眸看着她，两人目光瞬间交接，有种无名的情绪从她们之间一闪而过。
气氛安静了好几秒，黎茵忽然开口打断：“希希，要不我送你回去吧，刚好一会也没戏份了，我们刚好一起回去。”
顾栖回过神来，她借着站起身移开目光，睫毛快速颤了两下。
“就不打扰你们小情侣约会了，我没啥事，走吧小蒋，我们回去。”
她清楚的感觉到，对视的那一秒，自己的心跳忽然变得很快很快。
手腕忽然被轻轻拉住了，指尖还是刚才那种冰凉的温度。
顾栖凶巴巴的回过头：“干嘛？！”
“我会找人送你回去。”秦宴目光平淡的看着她，“好好休息，别耽误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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