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正式结仇
后视镜里的顾柔此刻双手紧扣住车门，脚别在座椅底下，视死如归就算来谁来拖她下车都拖不动，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老妹啊，你这是要把哥拖下水啊。
凌高轩啧了一声，帮还是不帮，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但是想做出决定很难。
“帮了你似乎对我没什么好处。”他往后视镜瞄去，发现会场的保镖已经开始寻找顾柔的下落，这会儿要是找过来一定“人赃俱获”。
顾柔听了他的话，低下头认真地想了想，自己除了顾家千金的身份，好像什么也没有。集团的股份交给了哥哥，平时的管理也是哥哥，哪怕有一天被赶出门也不会对顾氏集团造成一分的损失。
唯一的作用也就是联姻了。
她可怜兮兮地抬起头，放下了之前因为“未婚妻”身份在凌高轩面前的骄傲得意，强颜欢笑：“……就当行善积德好不好？需要顾氏的地方，只要我办得到的都行，我欠你的。”
就……先欠着吧，也没什么能还的。凌高轩点了点头，其实从她上车的第一秒就准备带她离开。不过车还没开出去，车窗突然被人敲了敲，隔着车窗一看，是沈衡。
“想叙旧的话，不如找个地方坐一坐，您说是吧？凌少？”
沈衡的脸色很不好看，宛如黑夜里的一只幽魂，微笑着示意凌高轩和顾柔一起留下。
凌高轩当然不想答应他，但是无奈沈衡的手下把车包围了，不想答应也得答应。要是直接逃走不就背上一个抢人家未婚妻的罪名了，承担不起。
“好啊，叙一叙旧。”唯一能做的就是瞧一瞧沈衡还想做出什么，凌高轩暗想，反正终究会和他站在敌对的两面，于是发了条消息出去，和顾柔一起跟着他们往回走。
沈衡似乎不怕他们不赏脸，径直前往酒店里预定的包厢，边走边说：“上次给凌少庆生之后我们就没怎么聚过，今天借着机会大家聚一聚。”
“哥，晚上好……”像是被绑架来的许多金尴尬地眨了眨眼，旁边翘着腿坐着的是顾柔见死不救的亲哥顾夜欢。“凌少，结了婚就忘了哥几个是不是？都联系不上你了。”顾夜欢主动站起来迎接他，手里还举着一杯加了冰的威士忌，看样子是想不醉不归。
凌高轩也不心虚，直接回道：“这不是最近比较忙嘛，大家的时间也不方便。”说完看向沈衡和顾柔，心里埋怨忙不忙还不是因为你们……
动不动就整一些杀手暗算、负面新闻、桃花诱惑啥的，接下来就该搞贸易对战和股权纷争了吧？要不再离间一下家族成员关系坐山观虎斗？
关起门说暗话，所有闲杂人等全部退出房间，只剩凌顾沈许四少和进了狼窝的顾柔。你看我，我看你，还是顾夜欢先开口点明了今天聚在一起的目的。
“不为别的，兄弟几个从小一起长大，不至于闹一点不愉快就不来往了。”
每次场面话说得最顺溜的就是他，自来熟的顾夜欢，好像和每个人都很熟，却又不熟。
凌高轩歪着头听着，听了半天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不愉快，只好问：“我们没有什么不愉快的吧？”“对，没有……”许多金感受到凌高轩的目光，跟着补了一句，察觉气氛不对又沉默了，自己的地位还轮不着说话。
“顾少，我知道你和凌少关系挺好。”沈衡耸了耸肩，给杯子里加了块冰，端起来看向顾夜欢，“不过顾柔的事情，得给个明白话……”
顾柔听到沈衡的话急忙跑到顾夜欢身旁，小声央求：“哥！我不想……结婚。”她看了一眼正在喝酒的沈衡，声音低了几分，如果真惹他们生气了亲哥也不会拦住。
“……沈少，商量一下吧？咱们总不能勉强她吧？”顾夜欢笑着把玻璃杯举在空中，缓缓地碰了碰沈衡的酒杯，话锋突然一转，“也怪我们，一直惯着她，给你们添麻烦了。”
他又把酒杯伸向凌高轩的面前，意思是也给他添麻烦了。既然态度不错，凌高轩也不能不给面子，举起杯和他碰了一下，看着对面两人都喝下去才在唇边沾了一点。
沈衡嘴角动了动，舌尖在牙齿上转了一圈，烈酒的味道直冲鼻腔。他意味深长地盯着顾柔和顾夜欢，良久道：“顾少都那么说了，我也没意见，尊重顾小姐的想法。”
“不过，在顾小姐找到喜欢的人之前，我都可以等她回心转意。”沈衡的眼神让顾柔不寒而栗，如此动听的话此刻却像是威胁。他不会轻易放弃和顾氏联手的机会。
“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凌高轩听了半天，这不是没啥事嘛，搞得这么严肃，没事就各回各家睡觉去呗。
谁知沈衡听到他想走非要挽留，顾夜欢也满脸可惜，觉得凌少不给面子。为了不轻易得罪他们，凌高轩勉为其难地坐下，让顾柔先离开这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看着杯里的酒越添越多，许多金已经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
“没关系，这不是在酒店吗，开个房间就行。”沈衡的声音也逐渐含糊起来，拉着凌高轩就不放手。顾夜欢原本是想安排些保留项目，被凌高轩大义凛然地拒绝，于是转移到娱乐厅试图靠棋牌桌球拼个你死我活。
穿着黑丝的兔耳女郎将球杆递给他们，露出两颗小虎牙，甜美的声音再多说一个字就疑似涉嫌非法活动。另一桌前站着的是穿着西装马甲的酒保，无所事事地等着他们吩咐。
“我真得回去了，时间太晚了……”凌高轩话音刚落，大腿被不知道怎么爬过来的许多金抱住了，另外一条腿也被越发站不稳的沈衡盯上。
顾夜欢轻蔑一笑：“这两个才喝了几杯就不行了？凌少，辛苦你一起送他们上楼休息。”
“没什么，大家开心就好。”凌高轩弯腰架起大腿上挂着的许多金，顾夜欢眼疾手快接过去，腾出手来的凌高轩继续把沈衡也扛到肩上，费劲千辛万苦终于把他们送到房间。
“哥，能不能送我回去？”
顾柔从房间外闪出来，她一直没走，顾家的人还不知道他们私下又重新商量取消婚约，见到她一定会直接带回家关起来。唯一的希望就是等到凌高轩或者许多金，随便送她到哪里都行，至于自己亲哥和沈衡的车，她可没胆量坐。
凌高轩揉了揉额头，他已经叫了司机来，尽管自己的手下不会乱说，但少一个人知道他们在一起当然更好。
“哎？顾小姐，还没走……啊，我好像忘了点东西……”扶着门框溜出来的许多金吸溜一声，晃晃悠悠地往外走。凌高轩一眼就看出他刚才喝多是装的，只是笑了笑让开一条路。
沈衡伸手一抓，身旁躺着的许多金不见了，把自己扛进屋的凌高轩也不见了，隐约听到顾柔在外面和谁说话，多日积压的怒气一股脑窜上来。
他可不能放弃这个机会，让顾氏和凌氏都够折腾一番的好机会。
“嗯？顾柔？”沈衡捂着额头半眯着眼走出来，将手搭在凌高轩肩膀上，“没事，我派人送她……凌少无需操心……”
“谁要你送啊，我不。”你一定没安好心。顾柔暗自这么想，往后退了几步。
“嘶……头疼，等一下，我有点晕……”沈衡趔趄了两步倒向他们，凌高轩觉得让他摔个狗啃泥不太雅观，还是伸手接护住了，没想到这家伙反手一推把他和顾柔推进了对面的房间……
回过神的瞬间，房门被从外面猛然关上，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哒，沈衡在外面得意起来：
“哎呀，对不起，手滑了……我撑不住了，明天再帮你们找人吧。”
咚！凌高轩一拳捶在门上，提高声音：“你最好快点把门开了，我不喜欢开玩笑。”
“等我醒酒了吧。”沈衡哼笑了一声，“不过那也得等到明天早上，新闻头条出来的时候。”他打了个酒嗝，靠在门上补充道：“本来是给我自己准备的，就当是礼物送给你们吧，千万不要嫌弃啊。”
啥玩意！凌高轩一听送礼物几个字就头大。顾柔往里走了走，突然尖叫了一声，瘫倒在地上浑身吓得直哆嗦。
“怎么了？”凌高轩又拽了拽门锁，比想象的还要结实，只凭力气应该打不开，手里也没有锤子榔头可以砸。
他走过去拉起来摊在雕花隔断旁的顾柔，不经意抬起头看了一眼，顿时眼睛都快瞎了——红色的灯，紫色的纱，烛台上还燃着两根蜡烛般粗细的熏香，怪异的曼陀罗花纹盘绕在床头的支柱上，透明的立柜里放着些稀奇古怪的要打上马赛克的东西……
沈衡你个混蛋！我弄不死你！
凌高轩心里把沈衡祖宗问候了一遍，开始寻找出去的办法。掏出手机，已经超过预先约定的时间，估计司机应该察觉到不对去找支援，但是苏亭秋的电话他还不知道怎么接。
随着熏香的燃烧，弥漫的烟雾不知不觉伴着呼吸渗入，脸颊发烫，耳朵染红……
可恶，酒精的催化让全身的血液加速流转，越是情绪激动，越是刺激神经。
顾柔急忙跑进浴室打开水龙头洗脸，冰凉的水只能清醒片刻，她反应过来想要把房间的窗户打开，却手脚无力，一点也推不动。凌高轩见状跑过去尝试推了推，高层的窗户只能推出去一条缝，将就着能散一点是一点。
难道就这么如了他的意？凌高轩也跑到浴室鞠了一捧水往脸上泼，此时眼前的景象变得扭曲，无数张牙舞爪的红色扑面而来，仿佛揪着他的衣领不断撩拨。
……不行了，就快忍不住了。
他看向倒在门口的顾柔，抓了抓头发努力用痛觉提醒自己，直到掌心触碰到胸前的纽扣，眼神突然犀利，竟然笑出了声。
凌高轩摇了摇头，无意中摸了摸口袋，口袋里装着东西，是一枚做成了树叶形状的胸针。
他不知道这片树叶是什么时候飘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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