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炮，很多很多的炮！

　　最初卫思蜀所指挥的成功号大福船直接前往鹰阳停泊，陈赖章与谢剑方等人惊喜之余给卫思蜀讲述了当前的扶桑局势，令卫思蜀大吃一惊。

　　这批鹰阳官僚一通合计，认为来自日本和产自鹰阳的许多货品都应当直接送往金门才是，因而成功号再加上鹰阳造船场所造的新一艘大福船锦绣号便在七月底离开鹰阳，北上金门。

　　“锦绣”一名来自先王郑经的别名“锦舍”，这是郑克殷去年视察鹰阳澳莲渡造船场时就提出的建议。

　　然而由于担心北军水师势大，两艘大福船是在金门半岛西侧海岸外落的锚，略微多费了一些力气将人员、物资运上岸来，再前往金门城西门。

　　郑克殷得知以后，立即带着蔡机功等人离开王宫，专程前往西门迎接！

　　郑克殷看见老部下卫思蜀时，一方面露喜色，一方受宠若惊。

　　“司长……你现在入主金门，既要理政，又要指挥战事，何必专程前来迎接我们？”卫思蜀拱手作揖，恭敬地行了一礼。

　　郑克殷笑道，“正是因为战事正酣，我才更迫不及待地想尽早看到你带来的东西！”

　　既是如此，卫思蜀便领着司长，干脆就在城门这儿逐一查看货物，并给司长加以讲解。

　　他们的确沿着瀛洲的西北海岸小心地航行，卫思蜀惊喜地发现海水的水流的确对这条航线相当有利，只是冬春之际的北境相当寒冷，若不是他们带来了大量的毛皮，只怕挨不住。

　　由于出发的时候卫思蜀就已经知道扶桑内战将在今年爆发，殖民司一定急切地需要来自日本的丰厚物资，因而尽管航行路上卫思蜀很多次想要下船上岸加以探索，但除了取水以外，成功号并不停下前进的步伐，卫思蜀也只是利用多种工具对瀛洲大陆西北海岸的轮廓加以绘录。

　　从卫思蜀给出的地图，郑克殷可以清楚地看到阿拉斯加的模样！

　　“没错了，这里就是阿腊薛……”郑克殷一时心情激动。

　　阿腊薛，乃是住在白令海（虽然此时还没有“白令”的名字）的群岛阿留申人给他们所见的“大陆”起的名字。

　　卫思蜀等人都对郑司长竟然知道当地人的语言而感到诧异，但郑克殷还是让卫思蜀继续讲下去。

　　“嗯……我们沿着阿留申人的群岛西行，去到一个叫堪察加人的地方？有船员认为那里就是古代所说的流鬼国，我们都极为喜悦，只是为了赶航程，也同样没有对流鬼国展开太多勘察。”

　　加以勘察……勘察加，这样的名字不能更巧。

　　郑克殷还可以在地图上看到，卫思蜀给阿腊薛（阿拉斯加）与流鬼国（堪察加半岛）之间的海域起了名子，叫做象海，这一定是因为这个原因——

　　卫思蜀此时也正好带着司长触摸到了这种珍贵的货物并讲到这里，“司长你看，我们在阿留申和流鬼国可以见到大量的海象，我们少数停留的时间，便是去猎象取牙，皆因我们知道这种货物一定能让我们换来更多的钱。

　　“看到海象的时候，我们整船员都喊着‘发达了’‘发达了’，哈哈哈哈……”

　　郑克殷摸着卫思蜀特地留下来的海象牙，内心之中已然狂喜。

　　没错，象牙乃是一种非常珍贵的货品，而海象牙与象牙足够相似，自然同样受到欢迎。

　　而在这个时代的象海（白令海），海象数量相当丰富，成功号能够捕猎海象，几乎就相当于随地捡钱！

　　卫思蜀说，这些海象牙的确在日本换来了许多钱银。

　　而从流鬼国南下，成功号可以乘着干岛寒流，非常便利。但因为当下的日本处于闭关锁国的状态，即使成功号早已经碰着了日本的东部，却仍然不得不走更远的路，去往长崎。

　　在长崎的专门的离岛商港上了岸，卫思蜀一行人几乎激动得要哭出来了。

　　“其实，长崎还有不少明人……他们是真正的明人，而非剃了发的伪清人。

　　“他们帮助我们与幕府官吏展开贸易，并且其中有不少人在了解过我们扶桑之后，希望随我们移居扶桑，并声称日本还有许多的明人，他们也都一定希望前来这片再造中华的希望之地！

　　“而司长你看，我们交易所得的货物，一定是你所意爱的。”

　　郑克殷随着卫思蜀的步伐逐一查看载货马车上的货品，其中有用袋子装起来的黄金与大量白银，这可以说是最最重要的收获！

　　还有的便是直接对战争有利的各式武器，其中包括剑、盔、甲以及火铳、火炮、火药。

　　“其实我们还购入了大量的铜锭、铁锭，我们都交给鹰阳铁匠铺了。”卫思蜀补充道。

　　郑克殷不再掩盖自己的欣喜之情，脸上已经挂着看到胜利曙光的笑容。

　　卫思蜀的成功归来，简直是一场及时雨，尤其是他所带来的火炮若是装备到南军水师的舰船之上，就能够迅速提升其战斗能力——在这个风帆船时代，舰载炮的数量是衡量海军战斗力的重要指标！

　　想象一下两舰相遇，在水面上横摆而后互相炮轰，那么十门炮齐轰的那方，一定能先于只有一门炮的那方把对方轰个稀巴烂！

　　当然卫思蜀从日本直接采购的火炮只是其中一部分，更重要的，乃是现在的鹰阳铁匠铺已经开始全力产炮，卫思蜀将铜铁直接交给铁匠铺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

　　“蔡提督，”郑克殷回过头来向蔡机功说道，“接下来的水战，我们的胜算是否大了许多？”

　　他可以看到蔡机功的那张老脸上也挂着止不住的笑容，终于改变了对于战争结果的判断：“大人，那至少是可以提升至五五开了。

　　“加上若是冯锡范亲自指挥北军水师的话，我有信心能够在这场变得势均力敌的较量中胜过他。”

　　众人皆大笑起来。

　　不过郑克殷还注意到，卫思蜀带回来的不仅仅是这些相当实用的器物，还带来了刚刚的讲述中所提到过的：人。

　　这数十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皆是随卫思蜀来到扶桑，从发型、衣装看来，想必就是卫思蜀在长崎遇到的明人；其中的女子甚至有好些穿的是日式服装，大概是明人男子就地娶了日本女子组建了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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