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人形立牌

　　看来就是这里了……

　　程寂顺着草地中央的小道一路向前，一路走到了工厂那荒废已久的建筑门口，斜着倒塌的门板已经从连接处掉落，依靠在门口处，遮挡着里边的真容。

　　程寂弯下腰，沿着门缝往里看了看，瞥见了同样漂浮着的气球，这才确定了接下去的道路：“就是这里，往有气球的方向走准没有问题。”

　　程寂将门用力地朝着一侧推开，三人就这么一路朝着黑暗深处走去。

　　渐渐地，空气冷了下来，按理说早已断电许久的走廊里，莫名地朝外释放着冷气。

　　潘登搓了搓手，随后朝着被灰尘覆盖的窗户哈了口气，用指间抹了抹，下一刻，那被擦干净灰尘的窗户另一头，赫然映照出了一张面白如纸的脸，两颊鲜红，乍一看，入目的只有黑白红三种颜色，但正是这种单调的颜色，却营造出了完全不同的诡异视觉画面。

　　“我靠！”潘登猛地一颤，朝后踉跄地退了几步。

　　几人原本摆出戒备之势，可定睛一看，却是一个浓妆艳抹的假人，和外边的小丑立牌一样，除了正面，其他地方单纯就是一块木板。

　　但细细端详起来，又显得有些邪门，那假人的长相有些过分逼真了。明明看表面的模样是那么地荒诞，但偏偏看在眼里，总觉得像是真人一样在凝视着自己。

　　“别大惊小怪了，咱们又不是来找它的，抓紧往前走。”夏红菱也是看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好像那假人在悄悄地左右摇摆。

　　“不是找不找它的事，关键是我不看他，心里就毛毛的，好像它一直看着我的后背那样。”潘登也不知要摆出什么表情，被夏红菱轻轻推着后背往前走。

　　可是三人前脚刚刚离开，那窗户上的小丑立牌猛地一晃，眼睛处就变成了两个孔洞。

　　......

　　道路几乎是单方向的延伸，似乎有什么东西专门安排好了行进的路线，三人每逢岔道或是一些房间时，都有什么东西从门后或者道路尽头堵截住，让他们无法绕路甚至强行侵入。

　　用程寂的想法去看，这就像是某种冒险探索类的游戏，只不过游戏中非计划好的道路就是空气墙，而他面前则是无法完全移除的障碍物。

　　慢慢地，三人就来到了三楼，在这里，就没有再向上的空间了，上方的楼道像是被人为焚毁过一样，布满了焦痕。潘登嗅了嗅，空气中居然还飘散着淡淡的焦味。

　　“为什么是往楼上放火呢？对企业管理层的报复吗？”潘登看了看楼层分布的图表，上面明确地印着公司经理的办公室以及大型会议室等等。而三人当前所在的第三层，只有一个用以产品宣传的拍摄区，附带着一个存放素材的杂物室。

　　更重要的是，通往相关房间的走廊上，并没有任何气球存在。换句话说，这块区域已经不需要再去引路，这儿就是目的地！

　　“你们看地上，这里有脚印。”夏红菱用指尖抹了抹地面，在底下找到一个很浅的黑色脚印，脚尖朝向房间，一路从楼上蔓延下来。

　　也就是说，这个人是从火场里出来的，不，应该说是在火已经燃烧完毕后去了一趟楼上，然后才一路回到这里。

　　“会是那个小丑吗？”潘登压低了声音问道。

　　可还没等夏红菱答复，一声刺耳的手表报时声骤然响了起来，在楼里显得格外清晰。

　　“谁的手表？”程寂左右看了看，夏红菱手腕上的并没有任何响应，而潘登更是两手空空。他侧耳听去，赫然发现声音是从他们背后传来的！

　　三人猛地一转身，在他们背后，不知何时已经摆满了人形的立牌，一个个在黑暗中咧着嘴笑，更有甚者，手臂的关节可以活动，于是举在半空中来回招手。

　　而那手表，就在其中一个立牌的手上卡着。

　　“那难道是......丁鸣的手表吗？”夏红菱隐约看到了手表表面的猩红血迹。

　　下一秒，所有的立牌统统朝着前方倒下来，一个小丑打扮的人则是从蹲着的姿势猛地站起来，像是在做一个无声的惊吓。

　　“它来了！走！”程寂的心被揪紧，如今来时的路被断，他们只能往房间里钻去。

　　可是，那小丑并没有第一时间追赶而来，反倒像是在夸张地表演，做出在看手表计算时间的默剧。

　　“它在给我们时间，游戏，又要开始了！”夏红菱想通了对方所隐晦表露的意思，于是用力地将房间门向里一推，霎时间，入目的只剩下一片黑暗，而在片刻后，耳畔居然传来了打光灯的声音。

　　一束光冰冷地照射在一块背景板上，而在板子底下，则是一个面朝着背景板的小丑，不多时，从对方嘴里就传来颤颤巍巍的数数声：一......二......

　　“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夏红菱察觉到了不对劲，赶忙左右一看，原本站立在两侧的程寂以及潘登都不见了踪影，就是在那推开门的分秒之间消失了。

　　看来这是被迫进了木头人的游戏......

　　夏红菱深吸一口气，或许是因为上一次的获胜，这一次，她似乎成为了充当木头人的一方。

　　在小丑数到十之前，她试图往前走了几步，但紧接着，就像是触发了连锁反应，打光灯嗡地一声黑了下去，等到小丑喊了一声“十”，才像是照相机的闪光灯那样，搜地一声亮起，将那颗一百八十度扭转的脑袋完全照亮。

　　那没有焦距与生机的双眼在光线的照射下始终凝视着夏红菱，观察着她是否完美执行着静止不动的指令，她需要屏住呼吸，生怕一丝一毫的起伏都被捕捉在内。

　　咔咔——

　　骨骼扭动的脆响响起，灯光这才重新暗下去，连同小丑所在的位置都一起遮盖。

　　一......二......

　　第二轮的数数又开始了。

　　如果仅仅是这么循环下去，到达终点或许还有一定的机会。

　　直到她注意到，在灯光亮起的那一瞬间，自己的身后，居然打出了两道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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