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救世主的自我修养
“计划b，成功概率九十九的计划，失败了。”
清缴者对着镜面，衣服半敞，露出白皙臂膀上面那道骇人的伤口。
短短几日，他已经回到了最初的少年体型，稚嫩的手指狠狠的摩挲过镜面的肩膀处。
“我已经把最有威胁的存在拖住，并且掌握了无数种可能性，为什么。”
少年前侧，芬格塔尔木然地注视着前面的墙壁，半晌才答道：“因为他们就是很难缠。”
“你不是很会计算吗，算算看，这次程辙觉醒的概率是多少。”
清缴者抬头，双手一挥，一张无形的屏幕延伸开来，时间和空间不断在上面纠缠递进，如同生命之树般，演算出诸多分叉。
但这些分叉，最终都半路夭折。
“程辙的数据失衡了，我无法推演。”
“呵。”芬格塔尔从鼻腔发出自暴自弃的笑声，死死咬着下唇，不肯松口。
“”他和他哥都是疯子，他们俩要都是醒了。“
惊恐此时终于摄住了这位昔日王宫的近侍，他不会死亡，但绝对会更加痛苦。
莱亚在折磨人的方面，是个绝对的天才。
“不过是些借着余威的人类，不足为惧。”
清缴者重新披上衣服，掩盖住那道暗沉的伤口，缓缓踱步到人面前，厌恶地蹙起眉头。
“你在奢求我的庇护吗。”
芬格塔尔低下头，视界只能看到那双闪亮的金靴。
他愣住半秒，轻笑开来。
清风吹过，整个最上层的房间都是最通透的位置，尽享奢华，关键是由方子海友情赞助，不花钱。
“我必须得见他！程辙还得睡多久。”
江南西不断想尝试进到房间里，可是房间门口被设下了一道绯红屏障，只要他一碰就会被弹回来。
“一年，两年？”
塞西尔面无表情，拿起纸巾，缓缓擦去床上少年额头上渗出的冷汗。
他没太在意江南西的反应，人类就是爱大惊小怪，程辙这种血脉，经历重大变故，睡上十年也不会有事。
“那拜托了，家长您跟我走一趟行不行啊。”
“什么事，说。”
塞西尔很是不耐烦，要不是自家小孩看这人有用，早把他丢出去了。
男人站起身，身姿挺拔地站在屏障后面，尖头哒哒地踩在地面上，强大的气场让江南西狠狠咽了咽唾沫。
有一瞬间，江南西感觉站在前面的不是人类，而是□□裸的死神。
“我哥，我哥他整个人丢了。”
塞西尔不悦地反问：“所以呢。”
“让他进来吧。”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直愣愣地砸到了两人中间。
只见少年苍白地靠在了床背上，不住地咳嗽了几声，手臂间甚至病态到能看到青色的血管。
程辙看两人没动静，不解地又说了一声：“有什么问题吗。”
……
“我哥的尸体一直存在这里，今天早上工作人员来检查的时候，不见了。”
江南西认真地敲着监控室的键盘，到底是有些许电脑技术的人，这种工作对他来说再轻松不过。
“但是，最重要的是这个。”
监控摄像一动，那灰色的屏幕瞬间占据了焦点，无限对准属于江空的冷冻柜。
时间流逝，一些黯淡的光线从门缝里钻出来，悄无声息地缠绕住了在场人员的脚踝，使其跌倒昏迷。
一个神秘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鸭舌帽和口罩遮住了他全脸。
他踱步到附近，将冰柜拉了出来，嘴中似乎在念诵着什么，紧接着，江空的身躯便化为了万千光丝，汇聚在了神秘人手腕处。
随后监控便一片漆黑，彻底损坏了。
“那是……”程辙撑住轮椅的两侧，仔细看了看，却被塞西尔一把摁了回去。
“老实坐着。”
“先生！”程辙不满地瞟向男人：“我没病，更不需要坐轮椅。”
塞西尔没搭理，狠狠揉搓着少年的头。
“那种能量属性的光丝，是寻迹者特有的法术。”塞西尔说道。
毫无疑问，带走他的人是洛纨。
“寻迹者是一种特殊的血脉传承，他们会驱使一种特殊的能量光丝，找到任何他们想要的东西，甚至能够超越时光和因果律的限制”
程辙咳嗦了一声，他恢复了部分记忆，现在倒是能接上先生的话了：“这个血脉早就消失了，现在估计只有洛纨一个人。”
江南西知道程辙离开他之后的遭遇，所以更加不解：“我以为他没觉醒，死了。”
程辙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轮椅的扶手，发出清脆细微的响声：“能复活的东西多的是。”
比如那根被芬格塔尔夺取的指针。
比如自己的能力也被方舟评定过，会有复活的功效。
复活多么宏达的词汇。
仿佛自己触手可及。
汹涌的情绪一直在程辙心口徘徊，让他总是想起莱亚，那个毅然决然挡在他身前的影子。
“先生，哥哥还死着吗。”
程辙仰头，眼角泛红地看着人。
塞西尔沉默了，他的目光看向远处，与b市相邻的那座深海。
“他会醒来，很快很快，我保证。”
……
“事情就是这样，你给他们出了个难题。”
方子海的双唇干涸到龟裂，连喝了好几大口水才补全。
“所以，他们想让我做一种精神领袖，类似于救世主一类的东西？”
从程辙查看完江空之后，便被方子海直接找上门来，摁在椅子上。甚至江南西都被请了出去，美名其曰机密。
程辙长呼一口气，若有所思地撑着头：“可我才加入这里不到两个月。”
“事实上，他们的原话是让你做一个领先标，珀塞尔要复苏，黑暗要觉醒，如果推举一个特别的人，对我们的进程非常有用。”
程辙微微蹙眉，只觉得今天的方子海很是奇怪。不仅双手插着兜，焦虑地来回走动着，连喉咙间都不安地滚动着。
而且竟然没有第一时间训斥自己鲁莽，也没有询问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反而带着一股公事公办的语气。
“那块至高的晶石已经渗透进了你的身体，如果把你说成神明选定的人，非常好营销。”
程辙站起来松松筋骨，拿起水壶仔仔细细给人倒了杯热水：“你别紧张，我知道我自己前途无量，也不至于这样吧。”
方子海看了程辙一眼，抿了一口，差点被烫的吐出来。
方子海：……
“为了给我们的新救世主一点休息的时间，他们给了你一张游轮船票。”
方子海说着，把兜里的金色银片递了过去。
那是现今举世著名的豪华游轮，每一张船票大约的售价就达到上万美金。
而这次的开启点正好是后天的b市港口，将会环游一圈世界，途径最广阔浪漫的洛里斯海域。
可以说，诚意相当不错。
“不错，我收下了。”
程辙心情愉悦，伸手想接过船票，然而一个用力，没拽过来。
船票被方子海牢牢地攥紧手心，程辙使尽力气也没拿过来。
程辙：……
程辙：这是你出的钱？
“……”方子海反手攥住了少年的手腕，硬生生把船票拍在了人手心，语气严肃：“我会自己拿钱，其他人也会和你一起去。”
“你要记住，这是不被允许的，而这次旅行一定要万分小心。”
“明白了。”程辙猝不及防地对上了那双红血丝遍布的眼睛，迅捷地举手：“问题一提问！”
“你有些秘密，但愿那些秘密能护你周全。”
“额，不是这个。”程辙朝门外指了指：“我可以带先生一起去吗。”
门外，塞西尔愉悦的发出一声轻哼。
“我想塞西尔先生身为世界杰出的画家，不需要我们帮助，也能上船。”
程辙这才松了一口气。
自从相遇之后，先生毫不掩饰自己的强大与能力，倒是让程辙忘记了原本在人类世界的身份。
那可是多少人千金一购的画作，凭此上那艘游轮，再轻松不过。
“问题二，这座城市的那些玫瑰…？”
“一些上面的收容物，不小心跑了出来而已，现在都被回收了。”
少年笑意盈盈，杵着头望向人。
“真的吗。”
……
房间内部，冷气流露的厉害，整个室内逼近零下十度。
正中央的那株玫瑰挂满冰霜，尘封在玻璃罩中。
无数精密的仪器链接至此，源源不断地提供着各种数据。
“你确定玫瑰在南济市盛开了吗。”
“是，在一座度假酒店中，我们花了一些价钱进行了收购。”
林之随站在白大褂身后，向前一步，观摩着上空那些早已枯萎的玫瑰花藤。
“是同一个。”研究人员垂下眼眸，不动声色地朝外面走去：“你去发通告，南济市所有的能力者都要小心。”
林之随见状，快步跟了上去：“你什么意思！”
“永夜将至。”研究人员摘下眼睛，单手覆上了自己眼睛：“不是黑暗的爪牙，而是黑暗本身亲临——”
林子随：……
她沉默了，拿下一只高跟鞋狠狠朝人那边扔过去。
“不准跟我说谜语！！！”
在他们身后，干涸的玫瑰花藤愈发攀紧，缓缓绽出一朵鲜艳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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